余未莱能理解她,但却给不了她建议。
她和林颂不一样,她的事业心没有那么强,而且在认定了沈司珩之后,她总会把他的处境也考虑在内。
而林颂和顾宥熹的感情如何,相处到哪一步,值不值得林颂做出牺牲,她也并不了解。
“这件事,你和秦唯聊过吗?”余未莱先问了一个客观的问题。
旗下正赚钱的艺人要结婚生子,公司的高层能轻易放人?
林颂点头:“聊过,秦总说会尊重我的想法,如果要赔偿违约金,不管多少,他会去沟通。”
当初余未莱要休息两年去读书,秦唯可没跟她提出什么违约金的事儿,跟林颂提这个,说得再委婉,不就是想用钱来给她施压吗?
秦唯这个狐狸,越来越坏了。
“其实,摆在你面前的就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第一个徐芦菁。”余未莱说,“她当初恋爱脑,正当红嫁了人,基本隐退,两年后离了,现在重新回来,的确不如从前,但人设一改,资源也不缺。”
林颂点头。
余未莱接着说:“另一个是我。”
“......”林颂看着余未莱,咬了咬唇,“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选择结婚生子,再等待机会复出吗?”
“不是。”余未莱摇头,“我是个反面例子。我现在太恋爱脑了,孩子和男人已经让我越来越没有事业心了,甚至产生了躺平,就此回归家庭被男人养着也行的可怕念头。”
林颂问:“你有这样的想法了吗?顾宥熹对我说过,不想我太辛苦,他可以养我一辈子,但我不敢信。”
“不信是对的。”余未莱说,“抱歉了林颂,我无法给你意见,做什么决定,还要你自己去感受。”
林颂点点头:“我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求谁能给我意见,我只是心里有些压抑,想找人倾诉一下。”
余未莱说:“世间之事难两全,不管你选择哪个,都不要后悔,坚定不移的去做就好了。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只要自己能接受选择之后带来的结果,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林颂总算有了一丝笑脸,“未莱,你想吃什么?光顾着说话,都忘记点菜了。”
“我想.....”
余未莱刚想点菜,林颂就想起来了:“哎呀,我差点忘了,沈总还在等你,你是不是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
“当然要一起吃,边吃边聊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余未莱一边翻菜单一边说,“不用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林颂笑起来:“未莱你可真厉害,沈总在我的认知里可是一个让人敬畏三尺的存在,估计,也只有你敢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了。”
“爱之深责之切。”余未莱大言不惭,“我这是爱他。”
“嗯嗯,这个我懂。我对顾宥熹也会有这种时候。”林颂手托着下巴,说道,“顾宥熹其实挺单纯的,人也很善良,虽然很多时候行为蛮幼稚的,但对我挺不错的。”
“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对他没有感情,你也就不会陷入现在的矛盾里了,是不是?”
“是啊。就是因为我心里也不排斥和他结婚,又放不下现在的事业,所以才会这么纠结。”
余未莱点头:“可以先把这件事放一放,说不准,某个瞬间,你就能做出决定了。”
“希望如此吧。”
这边已经开始上菜了,两个女人优哉游哉的吃着笑着。
沈司珩坐在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包间里,接过周牧送过来得笔记本电脑。
公司一个短暂的视频会议,主要内容是年底高层的述职报告,理论上来讲,沈司珩只需要听着就可以。
华恒今年的各项指标都是超额完成的,所以大家的述职报告做得都很漂亮,属于是老王卖瓜了,没什么可说得。
沈司珩看向周牧:“最近辛苦了,先放你一个月的假,要吗?”
周牧是有名的工作狂,放假对他来说,并不是奖励。
“沈总,假期就算了。”
沈司珩问:“你的个人问题不需要解决?”
“我感觉还是工作让我更踏实,我的个人问题不着急解决。”
周牧是一条万年单身狗,都30多岁的人了,恋爱几乎都没谈过。
要说周牧身高180,板正腰直,长相气质都不错,工作收入也拿得出手,只是性子冷一些,就成了硬伤。
沈司珩问:“你不喜欢女人?”
周牧的惊恐只是眼睛瞪大了些,否认:“不是,我取向正常。”
沈司珩只是随口一问,也并不是真得怀疑他。
“我老婆在隔壁和她的朋友聊天,我在这里等她。这种行为你怎么理解?”
周牧心头一颤,这是什么问题?实话说得话就是浪费时间。
但能实话说吗?看沈总的表情,完全不是为了要他真得去评价啥,明明就是一种很享受,乐在其中的样子啊。
周牧最大的优点就是情商高,特别是面对老板的时候。
“沈总和余小姐感情深厚,您在这里等余小姐,就是一种爱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并不是不能理解。”
沈司珩笑了一声:“能理解,说明你还不至于顽固不化。”
周牧点头:“我明白沈总的意思,我努力的。”
这边,余未莱和林颂的饭局结束了,两人一起走出包间,出门看见周牧从隔壁的包间里走了出来。
周牧也看到了余未莱,本来想关门的手,停了下来。
“余小姐,沈总在里面。”
余未莱点头:“好的,知道了。”
周牧点头示意,随后离开了。
林颂有些惊讶的捂住嘴巴:“沈总真得等了这么久啊?听说沈总这种级别的是真得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余未莱准备推门进去,林颂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摆摆手和她告别后戴上魔镜离开了。
房门虚掩,余未莱轻轻地推开。
包间的桌子上只放了一套茶具,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其他什么也没有。
沈司珩坐在椅子上,低头翻看着手机,表情看不出情绪,似乎并没有觉察到门口的动静。
她靠在包间的门框上,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沈总,要不要一起回家?”
沈司珩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结束了?”他将手机收起来,放进口袋里,起身走了过去,“走,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