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开了门，眉头皱着。
“你回来啦。”
他语气平静，像是我们刚刚只是拌了嘴。
我站在门口，没动。
他低头看了眼我脚边的行李箱，很诧异，
“你真的要搬出去？”
我没回答，径直走进屋。
他跟进来，站在玄关，鞋都没换，我绕过他，直接走到客厅，把行李箱放在茶几旁边。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打开手机，调出银行APP。
“你知道吗？”我盯着他，
“就在你接我妈和你弟回家之前，有人从那个账户转出了五万块钱。”
他眼神闪了一下。
“投资款。”我念出备注，
“是你妈的投资，还是你弟的？”
他终于开口：“兰兰，这件事我能解释。”
“哦？”我笑了，
“你要解释什么呢？是解释你妈，怎么用我的银行卡办贷款，还是解释你弟，怎么拿你的手机改了我的账户信息？”
他张了张嘴，没出声。
“从去年十月开始，你们就在计划了，对吧？”我继续说，
“那时候我刚怀上，你们就开始用我的名字买房。”
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哪样？”我盯着他，
“你妈账户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签名样本？你弟为什么能用你的手机登录我的银行账号？你那个‘投资’，到底是投给了谁？”
他咬紧牙，脸色越来越难看。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门开了，刘翠花和张浩走了进来。
两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湿气，头发上还沾着雨珠。
“哎呀，这不是回来了嘛。”刘翠花一边脱外套一边说，
“兰兰啊，你这孩子太倔了，跟张伟好好商量不行吗？”
张浩站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个公文包，神情有些局促。
“妈。”张伟开口，
“你先别说话。”
“我凭什么不能说话？”刘翠花瞪他一眼，
“我儿子娶了你，你就该听我们的安排，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闹，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冷笑。
“刘翠花。”我喊她名字，
“你账户里那笔钱，是准备买哪套房？”
她愣了一下，随即装作听不懂，
“你说什么？”
“房产中介公司转账记录都有了。”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的截图。
“去年十月，你用我的名义贷了二十万，全打进了你自己的账户，后来又转给张浩，让他去付购房定金。”
张浩脸色变了。
“你弟弟用你老公的手机，改了我的银行预留手机号。”我继续说，
“每次转账，银行通知都发到你妈那儿，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是不是？”
刘翠花的脸色终于变了。
张浩急了。
“嫂子，这事不关你的事，都是妈安排的。”
刘翠花猛地转头看他：“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张浩大声道，
“你让我去办那些手续的时候，就没打算告诉嫂子。”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心里一片清明。
“你们以为我真的相信那些鬼话？”我冷冷地说，
“妈是为我们好、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们演得多好啊。”
张浩还想解释，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刘翠花打断他，转向我，
“兰兰，你要多少钱，我们给你，这套房你要是想要，也归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悲哀。
“你们以为，这是一场谈判？”我问，
“你们觉得，只要给点钱，就能让我闭嘴？”
她沉默了。
“你们偷了我的钱，用了我的名字，连我流产后住院的费用都敢动。”我声音很轻，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张伟终于开口：“兰兰，我知道错了。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我打断他，
“说你会改？说你会对我好？说你会站在我的立场？”
我站起身，拿起包。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我说，
“明天就会提交离婚诉讼，至于这些证据，我会交给警方，你们爱怎么折腾都行，反正我不奉陪了。”
张伟急了：“兰兰，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他，
“你做过的事，比这狠多了。”
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刘翠花突然开口：“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看着她，笑了笑：“你觉得呢？”
门外响起敲门声。
张姨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邻居。
“兰兰，你没事吧？”她探头问。
我拉开门，把他们请进来。
张姨一进门就看到屋内的气氛，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她对我说，
“你婆婆和小叔子的事，我们早就不满了。”
其他几位邻居也纷纷点头。
“兰兰，你别怕。”张姨说，
“我们都愿意给你作证。”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忽然轻松了。
手机震动起来。
是律师。
“陈小姐，离婚诉讼材料已经提交法院。”他的声音很稳，
“另外，我建议你尽快申请财产保全。”
我点头，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你们等着，还没完。”
我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抓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我走出楼道，路灯变得明亮。
张姨等在外面。
“兰兰，我家给你炖了姜茶。”她说，
“你今晚先来我那儿住。”
我点点头，跟着她去她家。
身后传来争吵声，但已经跟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