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渔环顾四周,连个藏身的角落都没有。
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她深谙生存之道,以她现在外门弟子的身份,当然要达标即可,合群为上,锋芒太露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琢磨如何应对时,房门“砰”的被踹开,伴随着几声怒喝,几道身影气势汹汹堵在门口。
“江小渔!你对夏师妹做了什么?竟让她连掉两层境界!”
“快把解药交出来!便放你一条生路!”
{呵,一群亲传舔狗,可惜都是短命鬼!}兔子的声音与这些人同频响起。
它从不惯着人,大实话张嘴就来。落在几人耳朵里,赤裸裸的挑衅。
“现在再多一条,加上兔子一起交出来!晚上我们要烤兔肉!”
这人嚣张的很,但大厅里没人在意他们的争吵,早被浓郁的药香吸引。
这股气味分明是多颗六品补灵丹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看向江小渔的药室,目光再转向她,惊得难以言表。
这怎么可能,莫说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即便炼药堂大长老在,也不可能一次炼制多颗六品丹药。
药室门口,夏云裳见江小渔面色红润,自己却苍白如纸,气不打一处来,她调整情绪泪眼朦胧,病殃殃的开口。
“江师姐,你我同为外门弟子,本该守望相助,你为何要对我下毒?是为了肖师兄……还是怕我在宗内大比与你抢内门资格?”
好算计!
江小渔差点喝彩。
一句话,将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引向门内之争,显然要她成为外门公敌。
她半点不恼,看着他们头顶飘着明明灭灭的石头,唇角扬起笑意。
“夏师妹出门忘带脑子了?昨日药堂大长老为你把过脉,过后咱两没见面,我能隔空投毒吗?”
虽是如此说,她倒好奇夏云裳中的什么毒?
“罢了,我送佛送到西,替你把把脉如何?”
夏云裳眼眶一红,潸然泪下,“你既然这般说,便给你个自证的机会,不过大家都看着呢,别想再趁机害我!”
在她眼里,江小渔是个沉溺在情情爱爱里的蠢货,懂什么把脉?给她号一下又何妨?
江小渔反手取出团红色线团,腕间用力甩出丝线,以气压在她伸出的脉络上。
须臾后脸上的笑意更甚,她收回丝线缓缓开口。
“想必诸位都清楚,胎儿在母体内每个成长阶段都会吸收部分修为当作养分。所以……恭喜夏师妹,你有身孕了!”
话音落地,周围人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争吵的事上。
“江小渔会悬丝诊脉?吹的吧?”
“她弄这出,肯定是为引起肖师兄关注。”
“哎,夏师妹怪倒霉,偏偏被肖师兄喜欢,要不也不会中毒,那可是两层境界啊!”
夏云裳听过如遭雷击,浑身僵在原地。为了能在宗内大比后直接成为亲传弟子,前些日子确实与落霞峰长老、七星峰长老,以及宗主亲传弟子颠鸾倒凤。
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算算时间,才过去一个月不到,绝不可能诊出有孕。
再者昨日药堂大长老诊脉时,半字未提,定是江小渔故意污蔑,想毁她名声!
“你胡说!”立刻有亲传弟子怒斥,“夏师妹冰清玉洁,怎会像你这般不知廉耻,整日缠着男人?”
“就是!我们都信夏师妹!”
众人七嘴八舌维护夏云裳,唯有宗主亲传弟子蓝轩神色复杂,眼底既有担忧,又藏着一丝欣喜。
“江师姐若是为肖师兄,大可不必!我与他素来清白,你何必冤枉我?”夏云裳说着话,拿着袖子假意擦拭眼泪。
江小渔唇边笑意未减,她是真忍不住,原著里有相关内容。
夏云裳一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为攀附权贵、为采补修炼,在云仙宗时,睡过的男修不下半数,孩子更是数之不尽,却没一次知道肚里的娃娃是谁的孩子。
她第一次有孕时,修为骤跌,直到葵水推迟半月才惊觉。
最后利用邪功,不仅夺回被吸走的灵力,还借着化去腹内的血肉,迎来筑基雷劫,那主角光环简直闪瞎眼!
如今被提前戳破,剧情怕是要改了。
“我是不是胡说,找药堂大长老看看便知。”
江小渔还在微笑,想气人就得让对方看到自己满不在乎。
话刚说完,一道沉肃的声音响起,“都散开,老夫来替夏弟子诊脉。”
人群应声让出一条路,药堂二长老柴文山面色凝重走来。
他伸手搭上夏云裳的手腕,片刻后,眉头紧拧,“脉象躁动,体内多股灵力对冲,倒并未有孕。”
此话一出,风向瞬间一边倒,斥责声铺天盖地。
“果然是江小渔在搞鬼,为了肖师兄不择手段!”
“即便修士不论世俗规矩,也不能平白污人清白吧?!”
柴文山目光锐利的扫向江小渔,“你一个外门弟子怎会炼药?又怎会御剑,莫不是混入我派的奸细?”
他心存疑虑,却并未动手,如果是普通弟子抓了便抓了,但江家势力遍布云梦洲,没有确认前轻易不能招惹。
“炼药?”江小渔指着桌案上的药渣,“嘿嘿!我不会,只是碾碎一些补灵丹,想研究研究。”
话虽有点牵强,倒也勉强说得通。毕竟谁人不知,她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拿六品补灵丹拆着玩,也算符合她“挥霍无度”的名声。
“那你前两日御剑是怎么回事?”柴文山步步紧逼。
“我刚炼气三层,怎会御剑?”江小渔翻手腾起一团灵力,炼气三层的灵力波动陡然扩散开来,“这点总不能作假,说不准是哪个筑基期的外门弟子,还未来及进入内门呢?”
她说完,话锋一转,“咱们还是说回夏师妹的身孕吧,要不请大长老来看看?别叫人说我诬蔑她。”
这场戏都开场了,怎能轻易落幕?
“今日陈长老不在,老夫的诊断难道还让你信不过?简直是狂妄小辈!”柴文山怒哼。
“等等等!老夫在老夫在!”门外传来个有些顽皮的老人声音,接着红发老头儿一个闪身直达几人中间。
陈墨收到弟子传讯说“有好戏看”,立马丢下采药,御剑紧赶慢赶,这不,幸好赶上了。
他搭向伸来的细弱手腕。
夏云裳心态早放缓,二长老活过几百年,诊脉的经验比她吃的米都多,绝不可能出错。
江小渔就是在虚张声势,想多博些肖远行的关注,真是蠢得可怜!
不多时,陈墨皱眉,一脸苦大仇深,“哎……确实没孕啊。”
他还小声嘀咕了两句,“……为啥呢?害老夫着急忙慌白跑!”
在场的弟子们顿时嘘声一片。
“江小渔果然没安好心,前两日觉得她变了,原来还是为肖师兄!”
“她不修炼就算了,竟要耽误大家时间,不要脸!”
“可惜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脑子却蠢钝如猪!”
陈墨的手指还未松开,忽然,他眼睛一眯,嘴角悄悄勾起,话锋陡转,“欸?不对!还真是有孕,约莫二十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