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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林晓晓就拽着高雅往海边跑,两人手里各拎着个小桶,铲子在沙滩上拖出长长的印子。周明宇和宫琰煜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防水袋,里面装着给小猫们带的零食。

“快看!”林晓晓突然蹲下身,指着沙滩上的小洞,“是沙蟹!”她手里的铲子刚挖下去,一只灰扑扑的小蟹就横着跑出来,钻进另一个洞里,惹得她笑个不停。

高雅的桶里已经装了几只贝壳,有扇面形的,有螺旋形的,周明宇说最里面那只叫“猫眼螺”,壳上的花纹像猫的眼睛。“你看这个,”她举起贝壳对着光,里面泛着珍珠似的虹彩,“像不像阿姨手札里画的那个?”

宫琰煜凑过来看,贝壳的内侧果然有个小小的凹痕,像被什么东西磕过,和手札里那幅“海边拾贝”图上的贝壳,几乎一模一样。“母亲说,她当年捡的贝壳里,藏着颗小珍珠,”他指尖划过贝壳的凹痕,“后来做成了耳钉,一直戴着。”

浪花和贝壳被装在透气的网兜里,由周明宇拎着,两只奶猫探着头,对着沙滩上的小蟹“喵喵”叫,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可可和煤球跟在后面,爪子扒着湿软的沙子,时不时停下来闻闻,像是在寻找什么。

“往那边走,”周明宇指着远处的礁石区,“那里有海螺,还能捡到海虹。”

礁石上的青苔滑溜溜的,宫琰煜走在前面,伸手扶着高雅,指尖牢牢攥着她的手腕。林晓晓早就蹦蹦跳跳地跑远了,对着一块礁石喊:“快来!这里有好多!”

高雅在礁石缝里捡到一只小海螺,放在耳边,能听到“嗡嗡”的声响,像把大海的声音装在了里面。“母亲说,海螺里的声音是‘时光在说话’,”宫琰煜看着她手里的海螺,“她当年也捡了一只,一直放在书房的笔筒里。”

潮水慢慢涨上来,漫过脚踝,凉丝丝的。林晓晓的桶里已经装满了海货,周明宇正帮她把海虹的壳撬开,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肉。“晚上做海鲜粥,”他笑着说,“放把姜丝,鲜得很。”

往回走时,高雅在沙滩上发现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塞是软木的,里面塞着张卷起来的纸条。“是漂流瓶!”林晓晓抢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倒出来,上面的字迹有点模糊,是用蓝色钢笔写的:“2015年夏,和你看海的第3年,愿每年都能这样。”

“是五年前的,”宫琰煜看着日期,“说不定是对情侣留下的。”

高雅把纸条重新卷好,放进瓶子里,又埋回沙滩深处,上面压了块光滑的石头。“让它再待几年,”她拍了拍手上的沙,“等我们老了再来挖,看看还在不在。”

夕阳把沙滩染成金红色,五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桶里的贝壳和海螺闪着光,像藏了一天的星星。小猫们在网兜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沙子,像偷尝了海水的味道。

林晓晓突然唱起歌来,调子有点跑,却很欢快。周明宇跟着和声,宫琰煜的目光落在高雅脸上,她的鼻尖沾着点沙,像颗小小的金粒。海浪依旧拍打着礁石,仿佛在说,有些秘密不用说破,藏在沙里,藏在海螺里,藏在彼此的眼里,就很好。

木屋的厨房飘着浓郁的香气,周明宇正把洗干净的海虹倒进砂锅,姜丝在热油里煸出香味,混着大米的清甜漫开来。林晓晓蹲在旁边剥虾仁,指尖被虾壳划了个小口,却满不在乎地用清水冲了冲:“快点快点,我闻着味儿都饿了。”

高雅坐在餐桌旁,给小猫们喂羊奶。浪花已经能笨拙地舔奶瓶了,贝壳却总爱抢可可的猫条,被可可轻轻拍了下脑袋,委屈地缩到宫琰煜脚边。他正用纸巾擦着块刚从行李箱翻出来的旧照片,照片边缘卷了角,上面是年轻的宫父宫母站在海边,宫母手里举着只和高雅今天捡到的一模一样的海螺。

“这是母亲说的‘蜜月照’?”高雅凑过去看,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正好是宫琰煜出生前一年。

“嗯,”宫琰煜把照片放进相框里,摆在餐桌中央,“父亲说这张照片是在木屋门口拍的,那时候的木屋比现在旧,门口种着棵三角梅。”

林晓晓突然指着照片里的木屋:“哎!你看门口的石阶,和现在的一模一样!就是缺了块角的那块!”大家凑过去看,果然,照片里的石阶右下角有个月牙形的缺口,和此刻厨房窗外的石阶分毫不差。

“太巧了吧!”林晓晓扒着窗台往外看,“说不定阿姨早就知道,你们会来这儿!”

海鲜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周明宇盛了五碗,每碗里都卧了个荷包蛋,蛋白滑嫩,蛋黄微微流心。小猫们闻到香味,在餐桌下挤成一团,煤球试图跳上餐椅,被宫琰煜轻轻按住后颈,只好委屈地“喵”了一声。

“慢点喝,烫。”宫琰煜把自己碗里的虾仁挑给高雅,她不爱吃虾线,他总是记得。林晓晓见状,也把周明宇碗里的海虹夹过来:“你吃姜丝,我吃海虹,完美分工!”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海浪的声音比白天更清晰,像首没尽头的催眠曲。高雅喝着粥,看着照片里的宫母笑靥如花,突然想起手札里的一句话:“海边的粥要两个人分着喝,才够暖。”她侧头看宫琰煜,他正低头给贝壳擦嘴角的奶渍,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像被海浪洗过。

饭后,周明宇在院子里支起投影仪,对着白墙放起老电影。是部黑白片,讲一对情侣在海边相守的故事,画面里的海浪和窗外的海浪重叠在一起,仿佛跨越了时空。林晓晓靠在周明宇肩上,没多久就打起了轻鼾,手里还攥着只白天捡的贝壳。

高雅和宫琰煜坐在台阶上,海风带着点咸湿的凉意,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上面还留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母亲说,她和父亲看完这部电影,就在沙滩上捡了好多石子,拼了个‘囍’字,”他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后来每次来,都要去找找那些石子还在不在。”

高雅想起白天埋漂流瓶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需要永恒,像石子拼的字会被海浪冲散,像漂流瓶可能被沙埋住,但只要当时的心意是真的,就够了。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外套的领口蹭到他的下巴,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听着海浪声,和电影里模糊的对白,像在和过去的人一起,共享这片刻的宁静。

小猫们在脚边睡着了,浪花蜷在贝壳怀里,可可的尾巴盖住了它们的小脑袋。电影放到一半,投影仪突然闪了闪,大概是受潮了,画面变成一片模糊的光斑,落在白墙上,像片晃动的星海。

“这样也挺好。”宫琰煜轻声说,眼里的光和墙上的光斑混在一起。

高雅点头,突然觉得,所谓的圆满,或许就是这样——有粥的热气,有老照片的温度,有身边人的肩膀,有海浪和星光作伴,不用追问过去,也不用焦虑未来,此刻的每一秒,就已经足够。

清晨的礁石区还没人来,露水在石缝里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高雅抱着膝盖坐在块平整的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渔船慢慢驶出港湾,马达的声音被海浪揉得很轻。

身后传来脚步声,宫琰煜提着个保温桶走过来,里面是周明宇刚煮的豆浆,还冒着热气。“醒这么早?”他在她身边坐下,把豆浆递给她,杯壁烫得指尖发麻。

“被浪花闹醒的,”她喝了口豆浆,甜香混着豆腥味漫开来,“那小家伙尿床了,还赖在我枕头边打呼噜。”

宫琰煜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信纸,纸边已经泛黄发脆,是从宫母手札的夹层里找到的。“昨天整理东西时发现的,”他把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洇了点水,却依旧清晰,“是母亲没寄出的信,收信人是‘未来的你们’。”

信上没写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些琐碎的日常:“今天和老宫捡了一篮贝壳,他说要给琰煜做个风铃;涨潮时看到只小海龟,老宫说等孩子长大了,带他来看;海边的豆浆要放两勺糖才够甜……”最后一句是:“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记得在礁石上晒晒太阳,风会把我们的祝福带过去。”

高雅的指尖抚过信上的水渍,像摸到了当年的海水:“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或许不是知道,是盼着。”宫琰煜把信纸折好,放进她的口袋里,“盼着我们能像她和父亲一样,把日子过得踏实。”

远处传来林晓晓的喊声,她举着个巨大的海星,正对着周明宇挥手,周明宇手里拎着的桶里,大概又装满了新捡的海货。“快看!”林晓晓跑过来,海星的吸盘还在动,“周明宇说这叫‘砂海星’,摸起来像砂纸!”

高雅接过海星,触感果然粗糙,像块风干的礁石。宫琰煜从旁边的石缝里摘了朵小野花,紫色的,花瓣细得像针,插进海星的缝隙里,像给它别了枚胸针。“这样好看多了。”他说。

潮水退了,露出大片湿漉漉的滩涂,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小脚印,是螃蟹和贝壳留下的。周明宇在滩涂里发现个小小的蟹苗,捧在手心给大家看,小家伙的钳子还没长硬,像两颗小米粒。“放了吧,”他把蟹苗放回水里,“等它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再见到。”

阳光渐渐热起来,晒得礁石发烫。四个人坐在礁石上,看着海浪一遍遍漫过滩涂,又一遍遍退去,像在重复一个温柔的拥抱。林晓晓把海星放回海里,看着它慢慢沉入水中,突然说:“明年我们再来吧?带着浪花和贝壳,说不定还能见到这只小螃蟹。”

“好啊,”高雅看着宫琰煜,他的睫毛上沾着点阳光,像落了金粉,“还要来挖我们埋的漂流瓶。”

宫琰煜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礁石的热气,烫得很实在。信还在口袋里,被体温焐得暖暖的,像宫母的声音在轻轻说:“你看,日子就是这样,一波一波的,总会有新的浪,新的贝壳,新的盼头。”

远处的渔船已经变成个小小的黑点,马达声彻底听不见了。只有海浪还在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像在应和,又像在说,走吧,该回去收拾行李了,把这里的阳光、海风和未说尽的话,都装进回忆里,慢慢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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