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宋文秀立马红了眼眶,“菁菁,你怎么能乱说呢,我是你表姐,我怎么可能推你呢?”
这死丫头居然发现了。
哼,只要她不承认,就算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乔菁委屈巴巴,假装自己是个受气包,“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旁边,路很平,我怎么可能会掉下去呢。”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道路挺宽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掉下去。
且只有一个人掉下去。
她声音柔柔的,小小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忍耐的模样,“表姐,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我离你远点就是了。”
宋文秀发现大家都望着自己,像是真的认定了她一样,声音染上几分急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乔菁见她都快急哭了,立马先她一步哭出来,“算了算了,表姐我不怪你,不怪你行了吧。”
她拿着包往前走,背影怎么看都有种受尽委屈的倔强。
陈云飞心疼坏了,立马跟上去,临走时还说了宋文秀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显然是相信了乔菁说的话。
其他人也跟上去,只有宋文秀一个人憋屈地站在原地。
她跺了跺脚,脸上的伤还没找乔菁算账呢,她刚刚被欺负成那样居然没一个人提的?
看着大家走远的背影,暂时只能忍了。
乔菁,你给我等着!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行人才到达约定的地点。
头顶烈日,大家都快被晒冒烟了。
乔菁还好,从大包里翻出来一个帽子戴上,但也挺热的,只是没那么晒,手动扇风。
“谢谢你帮我拿包。”
细软的声音听在陈云飞耳朵里,浑身疲惫都消失了,“没事没事,我一点都不累,不用跟我客气。”
乔菁还真没跟他客气,瞧他拿着两个大包,整个人几乎被压垮还强颜欢笑的样子,她心里总算是有那么点高兴。
陈云飞个子很高,清瘦,嘴唇薄,很白。
说话温和,身上还有一股子文绉绉的气质,笑起来很阳光。
是以前乔菁喜欢的类型,所以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才明白,小白脸这种男人最是薄情。
“乔知青,你喝水吗?”陈云飞把自己带的水壶擦擦递了过去,有点不太好意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京市来的女孩子,还长这么漂亮。
如果不是这次,他恐怕不会有机会碰到。
乔菁没接,在对方失落前温柔地说,“我不嫌弃,陈知青谢谢你,我有水呢。”
谁要喝他的水啊。
她怕把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
一行人没等多久,石子村的人来了。
乔菁的目光落在赶牛车的男人身上,灰色短袖长裤,留着寸头,干净利落。
薄薄的衣服看得出来里面是鼓囊囊的,尤其是手臂很有料。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腰窄标准比例,在人群中很扎眼。
深邃的黑瞳、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不带一丝笑容的唇,看起来有点冷峻和性感。
“我是来接你们的知青队长,谢遇。”男人薄唇微张,紧绷着脸看起来格外严肃。
说起话来一丝不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话少,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乔菁发现他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许是谢遇表情太过于严肃,几人一时间都没敢说话。
沉默间,谢遇的目光落在乔菁身上,突然问了一句,“你额头怎么了?”
一行人都打算上牛车了,听到声音都抬头看过去。
乔菁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她微微愣了下,“不小心摔倒磕了下。”
至于刚刚跟宋文秀的事情,她没提。
她的仇,会一点一点的自己报。
宋文秀原本还以为乔菁会告状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来。
看来是她多想了,乔菁还是那个胆小鬼。
谢遇没说什么,等人坐好架着牛车出发。
只是上车前,他的目光从坐在乔菁旁边的陈云飞身上扫过,神色不明。
到了石子村,谢遇二话不说直接分屋子。
三个女孩子一间,陈云飞和许成一间。
谢遇来的早,自己住一间。
如果后面还有知青过来的话,就跟他一间。
“还有问题吗?”谢遇掀了下眼皮看向几人,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知青点就这条件,有问题也没办法。
陈云飞倒是对谢遇一个人睡一间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人家是知青队长,比他先来。
他不高兴也不敢说出来。
“没有问题就散了,收拾收拾明天干活。”谢遇说完不等几人有什么反应,转身回屋。
女孩子的屋里摆放着三张木板床,看着就很硬。
乔菁和陈美妍动作较快,各选择了一个靠边的床位,宋文秀站在门口看着中间那张最破的床眼里闪过不情愿。
三个人,谁都不想被挤在中间,更何况中间的床看起来最差。
“美妍,咱们能不能换下床,我不习惯睡在中间。”宋文秀走了过去,好声好气地商量。
中间这床,她看着都像是要塌了。
万一半夜塌了,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陈美妍东西放在床上,正准备掏个东西出来当抹布呢。
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你睡不习惯,我还睡不习惯呢,先来先得,我不跟你换。”
她又不傻,才不要睡那张破床呢,
幸亏刚刚乔菁拉着她先一步进来了,不然没准睡破床的还真是她了。
想到这里,陈美妍对乔菁多了几分喜欢。
宋文秀心里恨得牙痒痒,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只好拿着东西磨磨唧唧来到乔菁旁边,声音放软,手摸在自己脖子上,“菁菁,你跟我换好不好,我脖子和肚子被你打的到现在还疼呢。”
以她对乔菁的了解,乔菁一定会因为愧疚把床让给她,还得给点补偿。
乔菁站直身体,忽视对方的话,虚弱一笑,“表姐,我头还疼呢。你是知道的,我最爱美了,额头要是留下疤来,你可得负责。”
额头不流血了,但伤口还在。
以前的她或许会大哭一场,甚至难受的几天都吃不下饭,但现在这些只是毛毛雨,在她心里激不起一丁点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