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蛟之子，可斩真龙......“
我反复摩挲着龟甲上的血字，那些笔画深深凹陷，像是爷爷用指甲硬生生刻出来的。洞窟内一时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父亲的目光落在我蛟化的右臂上，出乎意料地伸手触碰那些青鳞：“你爷爷临终前，全身已经布满这种鳞片。“他的声音很轻，“但他告诉我，这不是诅咒，而是......“
“是什么？“我追问。
父亲刚要开口，洞外突然传来玄鳞急促的吼声。张云苍脸色骤变：“有人在破坏祖祠的封印！“
我们冲出洞窟时，夜色正浓。借着月光，我看到远处张家祖祠方向腾起诡异的绿火。更可怕的是，黄河水面正在无风自动，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仿佛有无数东西在水下游动。
“河伯府的余孽。“玄鳞的鼻翼翕动，“我闻到死鱼和腐尸的味道。“
父亲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夙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儿子。“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钥匙，“祖祠地下三层，有你该知道的一切。“
张云苍的鳞片全部竖了起来：“不行！他现在控制不住蛟血，接触那些东西太危险！“
“没时间了。“父亲望向祖祠方向，那里的绿火已经连成一片，“他们就是冲着地下密室来的。“
我握紧龟甲，感觉体内的蛟血开始沸腾。一种陌生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不是恐惧，而是......渴望？
“带我去。“我对玄鳞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认识的嘶哑。
我们赶到祖祠时，眼前的景象让我蛟鳞倒竖：七个身穿残破黑袍的人影围成一圈，他们脚下躺着三具村民的尸体，鲜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眼球图案。中央站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祖祠大门上。
“归墟之眼......“张云苍的声音发抖，“他们在召唤'那位'的力量。“
玄鳞突然人立而起，全身鳞片哗啦作响：“夙子，用你的蛟吼！“
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喉咙已经自发地痉挛起来。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肺部冲出，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而像是龙吟与雷鸣的混合体！
声浪过处，黑袍人们如遭雷击，面具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青铜面具“咔“地裂开一道缝。趁此机会，玄鳞如黑色闪电般扑入人群，利爪带起蓬蓬血雾。
我冲向祖祠大门，父亲给的青铜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竟发出活物般的呻吟。门开刹那，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古老的腥甜。
地下室的阶梯长满青苔，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先祖画像，而是一张张......蛟皮？那些泛着青光的皮革上，用某种荧光物质绘制着地图和文字。最中央的蛟皮最大，上面精细描绘着一座水下城池，城池中央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眼球状建筑！
“归墟之门......“我喃喃自语，伸手触碰那张蛟皮。
指尖接触的瞬间，蛟皮上的眼球突然转动了一下！我吓得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木箱。箱中滚出一块青铜板，上面刻着与龟甲相同的古老文字：
**真龙眠于归墟，目开则天地覆。**
口袋里的黑珠突然发烫。我掏出来时，它已经变得通红，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小心！“张云苍的警告迟了一步。
黑珠在我掌心炸开，一条漆黑的小蛇从碎片中窜出，闪电般咬住我的蛟爪！剧痛中，我看到小蛇化作黑烟钻入鳞片，在手臂上形成一个蠕动的眼球纹身。
“这是......“我惊恐地试图擦掉纹身，它却像活物般眨了一下！
玄鳞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外面解决了，但黄河水开始倒灌村子！“
张云苍看着我的手臂，脸色惨白：“归墟之印......他们选中了你。“
父亲突然指着蛟皮地图：“看这里！有一条暗道可以绕过主城门，直接通往眼球建筑下方！“
眼球纹身突然灼痛，一个陌生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来吧，半蛟之子......让我看看你是否真能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