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皱着眉听刘尚讲述,刘尚见他神情凝重,叹息一声继续道:“陈兄,我这就回去请教家父,看能否托些关系调解一下。这李泽,真是个疯子!”
说完,不等陈夏回复,他便匆匆离去。陈夏没在意刘尚后面的话,只是一心琢磨自己与李泽的交集。
‘李泽姓李,眼下这般情形和行为,基本可以确定他与李家渊源深厚。难以想象自己做得那般隐秘,竟仍被察觉!虽是民间家族势力,追查手段却如此可怖。李泽是李家之人,在火灵宗又有长老爷爷撑腰……这未经我手直接签订生死状的,恐怕也只有他那长老爷爷能办到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火灵宗,算是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了。’等陈夏想通此中关节,发现刘尚已然离去。他摇了摇头,朝自己住处行去。
走在外门区域的路上,已有不少弟子认出陈夏。须知这挑战台近十年都未曾开启过,此事恐怕在内门也已传得沸沸扬扬。面对众人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陈夏加快步伐,很快回到居所。
他看了一眼人参状态,便回房清点自身物品。因炼丹和修炼,药材基本耗尽,丹药也所剩无几。妖兽内核除了一颗蓝色和一颗土黄色品相尚可,其余皆属劣品。还有一柄青色宝剑、一把大刀、一块金色砖头。防御方面,土黄色内核内置了防御法阵,外加一堆堆前段时间炼制的低级符箓。此外还有未知令牌、地图、一具贴满符箓的尸体,以及堆积如小山般的阳石。
看着这些阳石,陈夏心中稍感宽慰,若用来购置物品,倒是能买不少东西。‘有空真得去趟万林阁,但眼下得先解决门内这挑战台之事。’
陈夏目前并无资源可供持续修炼,便安静休整了一日。翌日清晨,腰间身份牌一阵颤动,拿起一看,正是刘尚发来的信息,约他在昨日凉亭相见!
陈夏对李泽的挑战倒无甚担忧,李泽若真有本事,也不至于还待在外门。可虑者,是其背后的爷爷——那位实打实的火灵宗长老。
在凉亭见到匆匆赶来的刘尚,只听他道:“陈兄!李泽之事,我托家父,家父又找了门内交好的长老探问。此事似乎很难斡旋,那李泽像是与你有深仇大恨,不肯协商,执意挑战台见!时间也已定下,就在明日正午!此事内门那边也已惊动,据说有人在推波助澜下,连掌门都知晓了情况,言明明日会亲临观战!眼下你只能应战了。不过千万小心李泽的爷爷,此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还有这个,你拿着!”说完,刘尚手中多出一件软甲,不由分说塞到陈夏手里:“我其他东西都上不了台面,就这件还拿得出手。这是我师父早年赐我的护身软甲,虽不能完全抵消伤害,但防护效果颇佳。你明日就穿着它上场吧!”
陈夏心中一暖,觉得这刘尚为人着实不错。他也不推辞,接过软甲便与刘尚告别,回去思考应对之策。
回到屋内,陈夏仔细分析其中利害。眼下这挑战,是不接也得接了。本想低调借助火灵宗背景安心修炼,不想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不过此刻,他心中已有决断。
一夜思虑后,次日清晨,陈夏将刘尚的软甲穿在内层,又套上门派服饰——他本就有一件软甲,本着多一层防护少一分痛楚的原则,也一并穿上。出门后直奔指定地点。只见巨大的圆形挑战台广场四周看台已是人山人海,议论声此起彼伏。十个人里倒有九个在议论陈夏怎会惹上这煞星,更在猜测陈夏会如何死法。毕竟李泽的爷爷可是门内长老!更有夸张者,直接开了赌局,陈夏的赔率高达十比一!
陈夏选了处偏僻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时间很快到了正午。天边道道流光闪现,纷纷落座于广场最高观礼台。这些能御空而行的,皆是门内高层。毕竟这是十年来首次开启生死挑战台,加之此前不知被谁传得神乎其神,都想看看这陈夏如何应对外门小霸王。
最高看台上坐着两位老者、三位中年男子和一位美少妇。看台下的弟子纷纷投去崇敬目光,更有甚者高呼其名号。其中两位是二峰长老,三位是三峰长老,剩下那位美少妇则是一峰的二长老。几位长老也含笑向弟子们颔首示意。
不多时,远处一位老者带着一少年御剑飞来,落到了挑战台中央。剑上站着的少年正是那不可一世的李泽!
这老者此举用意明显,生怕旁人不知他是为李泽撑腰而来。
陈夏看着这一幕,心中叹息:‘这李泽在门内有如此靠山,不知好好修炼,偏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着实可惜。不过错不在我,当时李家的情况的确情势所迫。’
只见台前李泽的爷爷李沧海,在他耳边低声交代几句,便纵身跃上高台,向台上几人一一见礼后落座。陈夏观察到,其中两位三峰长老对李沧海的见礼毫无回应。不过李沧海脸皮够厚,始终挂着和善笑容。据说火灵宗掌门也可能亲临,但至今未见,估计是不会来了。
陈夏见时辰已到,缓缓起身,向挑战台中央走去。
跃上挑战台,陈夏望着那满脸欠揍表情的李泽。就在这时,两人中间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位身着暗红门派服饰、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左右扫视二人一眼,缓缓道:“既站于此,规矩想必已明。余话不多说,下台之后,无论结果,过往恩怨皆一笔勾销!若有追究,滚出火灵宗!”说完手一挥,一道银白色光幕升起,将挑战台笼罩,防止斗法余波伤及旁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火灵宗掌门火莫真人!众人正疑惑掌门为何迟迟未至,想一睹风采,毕竟火灵宗地域广阔,寻常弟子想见掌门一面难如登天,尤其外门弟子。那李泽似乎认得眼前之人,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老者抚了抚白须,轻哼一声,下一刻便已出现在高台主位之上。看台上众长老纷纷起身相迎。火莫真人实则颇为恼火,火灵宗近十年风平浪静,虽知门内有些人作风不端,但也都是小打小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曾如此大张旗鼓?他恨不得将这两个惹事精一并扔出宗门。见掌门落座,其余长老也纷纷坐下。
陈夏望向李泽,语气平和地问道:“李兄,不知小弟何时何地曾开罪于你,竟要如此相逼?若有无意冒犯之处,小弟在此赔罪。”陈夏试图退让一步,看能否化解。
李泽嗤笑一声:“臭小子,少装蒜!想让我原谅?可以!先自废全身修为,再将那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如此,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陈夏见李泽如此回复,心知和谈无望。他也猜得到李泽所指何物。略一沉吟,陈夏道:“莫非李兄要的是一张羊皮卷?若为此物,李兄只需告知一声,小弟定当双手奉上!在下真心不愿与李兄结仇。至于自废修为,还望李兄高抬贵手。你我本无生死大仇,日后我定当退避三舍,你看如何?”
李泽瞪大了眼睛,原以为这人是个硬骨头,没料到竟能如此干脆认怂,还主动提出交出东西!这完全打乱了他和爷爷预想的剧本啊—,按照他的设想,陈夏本该大义凛然的回绝自己的要求,然后被自己狠狠教训一顿才对!他这演的是哪一出?李泽哭笑不得地回头望向高台上的爷爷,奈何距离太远,李沧海也没有释放神识,根本听不清两人谈话。
高台上的李沧海看到孙子那目瞪口呆的表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听不清陈夏说的什么内容,只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孙子临阵怯场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塞给他一堆法宝,对付一个炼气六层的小子,用法宝砸都能砸死!你做出这副表情是给谁看?!
然而场下看客早已等得不耐烦,一些脾气暴躁的开始起哄:“打不打?不打早点散!”更有下了重注赌李泽赢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慕名咯噔一下暗叹要黄。
李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和催促声,轻咳几声,色厉内荏地喝道:“哼!少说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说完祭起一枚玉符,手上又多出两把红光闪闪的大刀,狠狠朝陈夏劈来!
陈夏迅速闪避躲开,心中着实纳闷:合着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但他还是急促说道:“李兄!何不好好商量?我们本不必生死相搏!你要的东西我立刻给你!另外再奉上一百万阳石!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