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米光想就咽了咽口水,那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白皙细嫩的小手握住铲刀在土壤里挖了几下,挖掘与山药相似且同属山药系的品种,有些激动:“居然是大薯!”
在附近土壤里也挖出不少,块头特别大,薄薄一层皮,里面是白白的果肉,口感比山药好。
背篓早已装满,沉甸甸的,吃力的将背篓背上,费力的下山。
“李家丫头,都挖的什么呀?都是俺们没见过的?是能吃吗?”
“是呀,再饿东西也不能乱吃!中毒就不好了!”
村里几个好心肠的婶子见从山上下来的李豆米,伸长了脖子看她背篓里她们没见过的稀奇东西,不免担心李家丫头。
“婶子,这是马兰头和大薯。”李豆米一一解释,“我在书本上看到过,没有毒可以食用的。”
顺带说了功效和做法,指了指山上:“山里头还有很多,你们可以挖些做来尝尝。”
“好...俺们先谢谢李家丫头了。”
有一两个被李豆米说馋了的婶子,纷纷往自家院子走去,拿着工具往山头上走,打算挖几个尝尝,是不是有李豆米口中说得好吃
另两个婶子望而止步,不太相信那些东西能吃。
山里的东西是属于洪庙村村民的,她不会藏着掖着悄眯悄眯的一个人独占,况且山上那么多,不挖出吃也会坏死在土壤里做养料,还不如便宜村里大多吃不饱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李豆米将挖出来的马兰头和大薯淘洗干净,拿晒干的枯草点燃,迅速的扔到灶台下面,舀些清水到锅中。
等水烧开沸腾将马兰头倒入锅中,烫个几秒钟又捞起,将烫过的马兰头过一遍凉水,然后切成小段小段放入碗中,加入少许盐、蒜末、干辣椒段,没有香油拿少量的猪油代替,搅拌均匀一气呵成,尝了一小口,味道还算可以,又将大薯全放入锅中蒸着。
饭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他们回来直接开饭。
“小妹,我们回来了。”
传来李麦穗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沮丧。
李豆米看着她手中还剩的编篓明了了,以前李麦穗都是卖的一个不剩,今天还带回来了几个。
“姐没事的,过几天再拿去卖”李豆米笑着安慰:“下次一个都不会剩的。”
“是啊麦穗,囡囡都说了,别沮丧了。”
“嗯!”
李麦穗见小妹和妈的安慰,应了一声。
“囡囡,这是你做的吗?”
苏招娣见桌子上摆放的饭菜,有些不可思议。
在苏招娣的注视下,李豆米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这些是我在山头上挖到的菜。”
李麦穗也被吸引过来,瞪大眼露出惊愕不已的夸张表情。
李豆米想笑。
要是有手机,她真想将李麦穗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当表情包用。
李豆米打着哈哈解释道:“看妈和姐做了这么久的饭,也就看会了,只是懒不想做嘛,发烧醒过来发现之前的自己太不懂事,不想让爸妈太操劳了。”
希望苏招娣和李麦穗能信这个说辞。
“妈,我就说小妹聪明!”李麦穗很相信她这个小妹,说什么就信从不怀疑,反而更喜欢现在变了很多的李豆米。
“妈你跟小妹先吃,我去田里叫爸回来。”
李豆米和苏招娣并没有坐上桌先吃饭,李建强说过好多次不用等他回来一块吃,怕干农活晚饿着妻女。
李建强不是大男主义的人反而思想还算开明,哪怕苏招娣嫁过来真多年没给他生下一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被村里叫“绝户头”,也从未对她们不好。
苏招娣早年还怀过一个孩子,还没生下来就不小心流产了,据说是一个男孩,月子还没做完就被她奶张桂芬叫去伺二叔的媳妇坐月子,至此落下了病根很难再有孕。
张桂芬知道后没少给过苏招娣和两个便宜孙女好脸色,没少将脏活累活给她们干,常在李建强面前说是非,让他休了这个下不了蛋的媳妇,取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女人。
在农村没有儿子,被不少人取笑李家大儿子要绝后,是不是上辈子造什么孽了。
趁大女儿叫李建强回来的功夫,苏招娣将昨晚还没纳完的鞋底继续纳起来。
李豆米捧着一把稻谷撒在院子地上,喂着家中仅有的家畜——两只母鸡。
坐在露天的院子,头顶着月光,吃着李豆米精心准备的晚饭。
马兰头味道比野菜好吃,没有苦涩的味道,拨开大薯的外衣啃着里面白嫩的果肉。
“爸妈,小妹做的也太好吃了吧!”李麦穗嘴里塞满了吃的,还不忘朝着李豆米做了一个真棒的的动作,“小妹,明天我们再去挖点这个大薯。”
李豆米点点头,大薯可以当成主食,比稀粥管饱。
李豆米吃了两个大薯就觉得肚子有些撑了,看着他们把剩下的大薯分了个精光。
听着李建强讲着田间的趣事和李麦穗说着镇上的喧嚣繁华。
一瞬间
李豆米觉得重生到这里很幸福,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家中有三间屋子,一间是灶房,一间是李建强和苏招娣住,一间是她和李麦穗住。
窗子和门都敞开着,没有风,闷热。
李豆米和李麦穗平躺在竹子编织的板床。
“小妹,我给你扇扇。”
李麦穗侧身朝向她,一只手拿着蒲扇扇着。
月光从屋顶几处瓦片缺口处照射进来,发黄的墙面随处可见的裂纹,墙底长满青苔和受潮发霉的痕迹。
红庙村就她家没牵进电线,屋里照明全靠油灯或者蜡烛。
这个时段村里人早已在家歇下,没人在外游荡,四周漆黑一片,田地中、草丛边虫呤声此起彼伏蛙声阵阵。
她处的年代夜晚灯火璀璨,商场、酒吧、马路、小巷随处都是人,甚至凌晨三四点也不列外。
大片的黑云朝着月亮拢去,不时有闪电掠过天空,树上的枝丫被风吹得唰唰作响,树叶随风落下。
“轰隆”一声惊天响雷。
“下雨了。”
李麦穗话还没落下,哗啦哗啦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闷热的大地彻底冲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