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章(1 / 1)

残阳如血,赤云滔滔。

一片无比辽阔的莽原上,两军对垒,战马嘶鸣,金铁交错,还有无数战士的嘶吼。无数人疯狂的浴血搏杀,让这绿草如茵的莽原成为无数尸首的归宿。

万军丛中,一名极为高大壮硕的蓝衣男子双剑出鞘,一手疾风,一手烈阳,收割了无数战士的生命。

不远处,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开来,蓝袍男子一眼望去,眼中没有欣喜,只有战意在燃烧。

“最后的挑战,终于要来了。”

蓝袍男子喃喃道,嘴角划过一丝弧度,因为他看到,在那不远处,行走在整支军队的最前方的,是龙辇。

龙辇之内,一道金光掠出,数息之间,便直抵天际。

“都给我,住手!”

那金光之内,掠出一阵声响,声音不大,却传入在场数万人的耳朵里,无尽的威严在这般声响里蔓延。

声音又很尖锐,像是女子的声线,使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憾,就连之前宛若杀神的蓝袍男子都有些心惊。

这个敌人,很强,很强。

一语惊出,响彻大地,只见得所有隶属天朝的数万战士望着声音之出处,眼眸之中都是充满了火热的崇敬之意,全然不顾眼前的对手,只是向着那金袍人影齐齐单膝跪地。

“恭迎吾皇。”

数万人的齐声大喝,声势何其浩大。而这一切,足以证明来者金袍人影的身份。

“想不到堂堂天朝皇帝陛下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蓝袍男子望着来人,随意笑道,笑声里有着微微的嘲讽在涌动。

武曌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女流之辈又如何?因为男人,都很无能。”

蓝袍男子闻言,略微狰狞的脸庞上却没有升起丝毫的怒意,温声道:“鄙人宫本武政翊,太阳神宫之弟子。如今这月冥岛本是吾太阳神宫的领地,不知天朝皇帝陛下能否行个方便,命天朝军队退去,日后必有重谢。”

武曌冷冷一笑,若是看不出这些狼子野心的魔鬼的企图,她也算是白活了这么些年,淡漠道:“月冥岛,乃是天朝领地,你们这群人,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到这里,武曌顿了顿,“如若不然,必死无全尸。”

话语之间,杀意骤起,化为实质,将草原上这数万人皆尽笼盖了去。霎时间,茫茫草原,宛若修罗地狱。

宫本武政翊的笑容完完全全的收敛了去,“被一个女人如此欺辱挑衅,我堂堂风神剑宗之讳,何为其名。”

“想动手吗,尽管来便是,何须多言。”武曌调笑道,时不时把玩着手中的玉玲珑。

宫本武政翊眼睛微眯,手中长剑一刺。

“剑风袭。”

话音未落,宫本武政翊的身躯就变得虚幻起来,脚下清风一抖,一道残影驻留原地,人已不见。

“残影追风裂,呵,倒是有点本事。”武曌那高傲的脸庞上漫起一丝笑意,一掌前拍,怒喝道:“帝字一诀,天子神掌。”

掌前,金光暴起,掀起万丈长虹,磅礴玄力汇聚成一座恢弘无匹的黄金掌印,浩瀚的天子之气自神掌之内呼啸而出,映衬左右。

武曌轻轻一点,掌印前指,携着残阳的阴影,对着那片无人存在的虚空怒拍而下,霎时间,方圆数十里的天空不堪其压迫,纷纷破碎开来。

“女皇大人,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原本确实是残影追风裂,但是现在,此之谓,剑风袭。”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可是这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听者无法辨认声音之出处。

武曌嘴唇一抿,头一偏。

下一秒,一道精悍的短刃便是从武曌耳旁探出,来势之快,引得空气都是纷纷炸响。

“真是长本事了,当年你师傅服部平一郎来我天朝朝贡之时,汝不过是一个连木剑都拿不稳的毛头小子罢了,有何等资格在我面前猖獗。”

武曌说话的语气,颇有倚老卖老的感觉。

手腕一颤,精致的手掌上,顿时金光大放,而后一回身,手掌无比精准的按在宫本武政翊的胸口上。

砰!

宫本武政翊此时只觉自己胸前有种无力的麻痹感随之传来,而后那掌上巨大的推力将自己送出老远。

“你这一掌,似乎毫无威力嘛。”宫本武政翊讽道,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绝对没这么简单。

武曌耸耸肩,双手紧握成拳。

呼呲。

那原本镇压天空的金色大手陡然出现在宫本武政翊的头顶上百丈余处,大手之上,熊熊金焱磅礴而起,对着那蓝袍人影悄然拍下。

宫本武政翊望着那阴暗下来的天空不禁疑惑,却是发现一股浩瀚而杀意森然的威压自头顶而来,震得他头痛欲裂。

“原来大手笔在这啊。”宫本武政翊咬牙道,嘴角浮起一丝阴冷。旋即双拳紧握,风神剑直插而起。

“剑风双袭。”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中悄然握上了另一柄炙色长剑,踏碎脚下空气,身形速动之间,向那于天际之上宛如流星般坠落而下的金色掌印暴掠而去。

武曌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螳臂挡车。”

那金色掌印与宫本武政翊所化的青色流光悍然相撞。

轰轰轰!

青色光影威势丝毫不减,天子神掌的耀眼金芒在这一轮的碰撞下急速暗淡。

“倒是小看你了,能将我这掌印逼迫到这种程度。”武曌抬起头,嘴角微弯,已于花甲的笑颜上却不见丝毫的苍老,“不过,我这天子神掌,又怎能是汝等所能仰视?”

话音未落,武曌两指并屈,远在天际之上的天子神掌此时骤然燃起滔天的金焱,并探出五指,紧握成拳,对着掌前那团宫本武政翊所化的青色光影猛然握下。

“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这未免也太过狂妄了吧。”宫本武政翊怒喝道。

卟敕。

在金青两团极端凌冽的能量撞击之下,周围方圆百里的空域形成了一道恐怖到极致的能量场,无数四散的能量风暴化为锋刃,恐怖的切割之力将空间都是切成了块块的碎片。

僵持未能持续多久,数息之间,金焱与青光都是一同黯淡了下去,一道人影自两道攻势碰撞之处被抽飞了出来。

宫本武政翊在空中翻滚了数十圈,待稳住身形后,再度退出数丈远,脚下一软,就这么半跪在空中,连嘴角,都是渗出点点血迹。

“被天子之气侵入体内的滋味不好受吧。”武曌寒声道,“堂堂天朝所凝聚出的如大海般浩瀚的天子之气,岂是汝等所能企及的。不过,这一掌居然没能要了你的命,倒是让朕有些意外。”

轻咳出几丝鲜血,宫本武政翊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来,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从其眼角迸射开来,手中双刃再度横起,略微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女皇大人,再战!”

“一剑化风雨!”

手中青色长剑轻轻斩出,在空中划起一道极为优美的半弧,这一刻,武曌只觉得一阵柔和的清风拍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由得昂首望去。

这片天地已然被蓝黑色的云雨所笼罩,就连九霄之上那如血般的残阳都是被阴暗的风雨所掩盖了去。

几次呼吸的时间,这方圆近百里的天空在宫本武政翊诡异的照拂下,像是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黑色风雨牢笼,而武曌所处之地,便是这牢笼的最深处。

风雨俱来,凌冽的剑气隐于风啸之中,骤然四起,每一滴雨点,都是一枚极具穿透力的箭矢,携着狂风中的剑气,嗖嗖而来。

尖锐的破风之声陡然传遍天地,数以万计的箭矢极尽所指,皆是那矗立在空中纤细的金袍人影。

“这一招,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武曌盈盈地笑道,随后,笑容缓缓隐去,一掌探出,熊熊的金焱在其手臂之上燃烧而起,而后,在一种奇异姿态的变幻下,雄浑的金焱凝聚为一朵绽放的金色郁金香。

犹如琉璃般的郁金香花瓣向外伸展,那浑厚的金焱化为液态在琉璃内缓缓流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武曌轻轻将其托住,而后抛向空中,旋转的郁金香轻轻一抖,这是这么细微的一抖,竟是压碎了空间,而郁金香内极为狂暴的能量在此时却是陡然爆发。

原本数寸大小的鎏金郁露瑰迎着拍打而来的风雨,体型暴涨,化为百丈,而那无数极端凌冽的雨箭在鎏金郁露瑰巨大花瓣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划痕后,就在风雨之中泯灭了。

而后鎏金郁露瑰急速旋转,释放的滔天金焱将天际之上汇聚的浓厚雷云都是烧灼成了虚无,将阴暗完完全全的驱散,那一刻,天地都为之璀璨。

宫本武政翊脸色极为阴沉的望着那于天地之间横亘,通体璀璨的恐怖鎏金花瓣,握紧了手中的青色长剑,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若女皇陛下能接下这一剑,宫本武政翊自当率神宫众弟子离去。”

“哦?那便希望你能履行诺言。”

宫本武政翊缓缓提起长剑,一抹流光自其剑尖上一闪而逝。

“山雨俱来风满楼,女皇大人,此剑名曰:八荒风雨化一剑!”

宫本武政翊双眸紧闭,狂风呼啸之间,他的背后竖起一道由剑气所凝的巨大虚影,那道虚影一现,连宫本武政翊都是喷出一口鲜血,稳定状态之后才能勉强站立。

天地之间所有风元素都在此时变得极为狂暴,那道虚影缓缓睁开双眼,两道令人为之心悸的目光扫向数十丈之外的武曌,而后眼眸中掀起滔天的杀意,而杀意的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殇。

“服部?!”

武曌望着宫本武政翊背后那虚浮的人影,诧异之中,惊呼的话语有些颤抖,她的精神世界在这时发生了很强烈的情绪波动。

虚影动了,提起同样是虚影的长刀,跨起步伐,对着武曌直直的冲了过去。

“服部已经死了!”

武曌冷冷心神,将一切杂念抛出脑外,袖袍一挥,那鎏金郁露瑰身形疾驰,向那冲刺而来的虚影笼罩而去。

而就当鎏金郁露瑰极其锋锐的花瓣即将触碰到那庞大的虚影时,不远处一直紧闭双眸的宫本武政翊陡然睁开双眼,那已变得瞳孔不再,青芒交辉的双眼。

提起双刃,身影在几个闪瞬间比虚影更快一步接触到那鎏金郁露瑰。

风神一剑执青天!

轰!

一种无以言喻的能量冲击犹如末日般山呼海啸,三息之后,一道细密的裂痕在花瓣上悄然蔓延。

随后,那百丈大小,璀璨耀眼,不可一世的鎏金郁露瑰在两柄不过数尺长的双剑冲击之下,轰然爆碎开来。

“服部,六十年前我打不过你,六十年后,我若连你徒弟都战胜不了,这般无能,又怎能配的上那般强大的你呢。”武曌喃喃自语道,不由得自嘲的笑起来。

六十年前,她还是天朝皇族皇女。

太阳神宫宫主服部裕晟率领使团进贡天朝,在金碧辉煌的玄极殿上,她遇到了一直羞涩地躲在父亲身后的服部平一郎……

在归国前的那个夜晚,他轻轻地搂着她的腰,迎着轻轻泻下如同薄纱般的月光,许下一生的誓言。

待我成就剑神之日,必御剑而来,于天地之巅顶上,携起一朵最美的鎏金郁露瑰,来娶你,因为小曌的丈夫,必须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

经历了六十年风雨的誓言,在武曌眼中,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么清晰,那么透底。

而现在,就像取出一个埋葬了六十年满是锈迹的铜镜,再无光彩,却不舍得抛弃。

剑气轰鸣,剑光交错。

夕阳残如血,埋骨亦凄重。

此时的碧绿莽原不再是杨柳依依的花前月下,而是肆血滔天,金戈铁马犹如埋骨之地一般的古战场。

物是,人非。

休再提!

宫本武政翊循着那一剑破空而来。

武曌眼眸中的柔情霎时间就冻结成了冰,双手举天。

口中轻吐。

“帝陵,武葬!”

九霄之外,一道百丈的阵图陡然成型,而后携带着天外的流光,对着虚空,猛然镇压而下,下一刻就落在宫本武政翊的头顶上。

砰!

宫本武政翊原本高速移动的身体竟是直接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脚下的土地,被踩得寸寸皲裂。

武曌的眼眸里寒光一闪,双手再度下压,似乎将这么多年来对服部平一郎的怨恨全都喷发了出来。

宫本武政翊只觉一座,哦不,千万座巨峰压在自己身上,双膝直接跪倒镶嵌在膝下的岩石之中,就连喘息都是十分困难。

那个巨大的虚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口吐人言道:“曌儿,这些年,你还好么?”

听得此语,武曌的眼神空洞起来,“一郎?”

“五年前,我快要成就剑神的时候,出了意外。在晋升的时候出了意外,结果只能是身死魂灭。”

“攀登那遥不可及的天道,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斩断七情六欲,很抱歉,我没能完成。”

“我原本以为我做好这一切就能去天朝娶你为妻了,却是没有想到,我一生追求的梦想却是将我彻彻底底的葬送了,更没想到,连同你一起,毁掉了一切。”

说到这里,那巨大虚影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武曌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僵硬地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又何尝不知道,天道之路,他什么都放下了,唯独放不下她,而无法舍弃深情的代价,便是阴阳两隔。

“我的时间不多了,曌儿,我走了,看来我最后一缕附着在风神剑气上的残魂,也要消散了,武政翊这个小家伙就交由你照顾了。”

“等到来世,我再娶你为妻...”

那巨大虚影的眼眸掠起两道流光,而后,瞳孔无神,已是生机尽散。

“谁要你的来世,朕的今世又何曾有过说法。”武曌掩面泣声道,两行清泪化为冰晶,碎落在地上,不见踪影。

一挥手,那施加在宫本武政翊身上的巨大威压顿时消散。

“滚吧,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短暂的伤痛之后,武曌依旧是武曌,但是她不再是思念丈夫的妻子,而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现在,她只能是帝王。

因为,服部平一郎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她如此牵挂了。

宫本武政翊颤巍巍的站起身,向她作揖行礼之后,道:“其实,我师父一直在等你。”

“哦?在哪?”武曌扬起眉头。

“在未来,太阳神宫的未来,剑神之名,将睥睨天下。”宫本武政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武曌冷脸道:“你要知道,我现在是可以杀了你的,我更可以在翻手之间让太阳神宫顷刻覆灭。”

宫本武政翊回头看着她,“是的,我相信天朝的女皇陛下办得到,但是我更相信女皇陛下不会那么做。”

“呵呵。”武曌笑起来,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阴翳,就像在看一个濒死的猎物,“你哪来的自信,或者说,自负。”

太阳神宫睥睨天下?

笑话,身为天朝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帝,她的眼里容得下天朝万民,但是绝不可能容得下一个在未来可能会令她甚至整个天朝都寝食难安的敌人。

她现在可以保得天朝百年太平,那么百年过后呢,变得风雨飘摇吗?想到那些整天逍遥自在、不思进取的皇室子弟,她的心中便是一阵恶嫌。

宫本武政翊仰起头,轻声道:“因为太阳神宫,是师父一生的心血啊,你舍得么?”

“舍得?我若是看重这一丝一毫的感情,这天子之位,恐怕也轮不到我来坐。”

宫本武政翊沉思片刻,说道:“百年之内,唯天朝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区区百年?哼。从今往后,太阳神宫,唯属天朝。”武曌轻蔑一笑,淡漠的声音里却有着不容忤逆的帝之威严。

“天朝皇帝,你别太过分,若是真的鱼死网破,对你我两方都毫无益处。”宫本武政翊咬牙说道。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是步步紧逼。

瞧得称呼上的变化,武曌扬扬眉头,说道:“成王败寇,这是你的代价。”

宫本武政翊眼中精光一闪,“太阳神宫这个不起眼的势力竟然会遭到天朝皇帝的如此打压,莫非,你是真的,怕了我们?”

面对宫本武政翊的发难,武曌依旧是面不改色,吩咐身旁的战将,说道:“将他们的武器接收过来,封印玄力,押送回神都,逐一监审。”

那战将在宫本武政翊铁青的脸色下,执行命令而去。

若是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的震慑,天朝两万军队,不过尽数沦为太阳神宫精英弟子试刀的绵羊罢了。

“慢着。”宫本武政翊喝道,“事到如今,便依女皇大人所言,太阳神宫…”

说道这里,宫本武政翊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武曌寒声提醒道。

“众神宫弟子听令,太阳神宫,自今往后唯属天朝。”

不远处三千名神宫弟子一片哗然,宫本武政翊的师叔伯辈老者闻得此言更是怒火中烧。更有甚者竟是直接破口大骂,以至于直接给宫本武政翊冠上一个欺师灭祖,卖国求荣的名头。

宫本武政翊听到这些叫骂,却是丝毫不予理会,眼睛直直的看着武曌,说道:“女皇大人,此举可否满意?”

武曌心中不由得一惊,宫本武政翊武政翊的实力足以横扫同辈所有强者,而现在却是能做到这等忍辱负重的地步。

此子,留不得!

武曌眼角寒光一掠,杀机尽显。

而此时,心中陡然涌现起服部所说的话:宫本武政翊这个小家伙,就托付给你了。

武曌咬咬牙,这才猛然察觉,心中那道伟岸的身影从未磨灭过。

“服部...”

你辜负了你对我的承诺,而我却要遵守我对你的应允,凭什么,你这老鬼,活着折腾了我一辈子,死了都不安生,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你欠我,下辈子给我,做牛做马!

“很好,怀英,接管宫主之印。”

一个唤为狄怀英的青年男子允诺一声:“是。”

宫本武政翊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晶蓝色的印玺递给狄怀英。

“宫主之印,除了这印玺之外,还有一物,名曰;风神剑。”武曌轻笑道。

宫本武政翊面露纠结之色,心中倾轧了几分,还是将那柄剑交给狄大人。

狄怀英接过长剑,轻抚剑身,不禁感叹道:“云崖的剑谱里有写过这样一句话:北辰有名剑,绝世而孤寂,一剑葬人城,再剑覆人国。吾皇,这风神之剑,可是云崖剑谱上所记载的那柄?”

“那是自然。这剑,与云崖那柄青洛天莲剑倒是有了些相得益彰的味道。”武曌笑着说道。

狄怀英摇头说道:“青莲剑君的那剑有许些秀气,剑舞之时,那剑风承载不了作为一位剑君应该有的厚重。而此剑却是不同,恢弘霸气。剑经出鞘,狂风起舞,仔细感知却是能够发现,一种莫名而淡然的沧桑于剑魂之中铭刻。”

武曌微微点头,说道:“以此说来,朕倒是很好奇,此剑的第一任主人当是何等人物,能收降此剑为自身所佩。”

“相传此剑在太阳神宫创立之初就已经是镇宫之宝,此后两百余年,这等地位从未再有其他圣物能够将其撼动。”

武曌嘴角划起一丝弧度,轻声道:“镇宫之宝么,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怀英,这些你都是从何处知晓?”

“禀陛下,翰林藏经阁中有许多珍贵古籍,而对于这些,古籍上也是有所记载。”狄怀英说道。

武曌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将此剑赐予云崖,看看那帮老头子对此剑作何处置。”

“遵命。”狄怀英作揖道。

“太阳神宫第一战神,原来,只是个笑话,宫本武政翊,你欺师叛道,不得好死!”不远处神宫阵营里一名老者怒骂道。

“聒噪的老狗!”武曌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一声喝出,手指微抬,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玄力对着那老者宛若风暴一般席卷而去,恐怖的玄力犹如波涛江水般倾泻而下,下一秒,那老者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是尸骨无存。

宫本武政翊淡漠的看了一眼,对武曌说道:“女皇大人,还有何事需要我为你效劳的。”

武曌微微一笑,凌空而去。

而接下来的善后工作自然是交给狄怀英去处理。

云崖,仙玄殿。

一名白袍老者望着殿外瓢泼的大雨,眼神微凝。

“太阳神宫众子弟想以月冥岛为借口向天朝宣战,转眼间却被天朝尽数纳入囊中,这个女人,极有手段。”

“下得一手好棋,老夫倒是小看武则天这个女人。”另一名灰袍老者说道,“可是,我云崖处天朝境内,难保那个女人不会对我们出手。”

“现在倒是有个烫手山芋来了,这般试探,确实是一手好棋。”白袍老者看着这女帝遣人送来的盛载着风神剑的蓝色剑匣,脸色凝重。

“我云崖三千子弟,七十二绝世强者,数万外门弟子更是遍布天下,谅她也不敢奈我等何。”灰袍老者满脸傲气。

“师弟,越是势大,便越要谨慎,树大招风,一招不慎,便是毁宗之难。不过那个女人想动我们,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但愿如此吧。”灰袍老者叹了一气,“那么,如何处理观月之事?”

“按门规自是面壁思过三年。想不到这小子竟是一个情种,很好,有本宗主当年之风范。”夫子抚抚他那已然垂到膝盖的胡须,脸上噙着笑意,说道。

后记:

千载风雨兴衰,她,静静地贮立于万千苍生之上,仰天长望,唯有无字碑留下了她的浩叹。

抚摸着那凹凹凸凸的碑身,沧桑而感慨,她,只是略略扬起那时亦柔亦刚的嘴角。

狂风,依旧凛冽;苍穹,依旧浩渺;孤峰,依旧傲立。

她无言,碑无字,思无忆,剑无情,欲语竟无词。

长河青史为她潺流,如梭岁月为她铭记,在那看似空白的无字碑上,却无限延伸着——那位大唐女帝的博大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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