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是因为嫉妒贺南初,这才哭了吧?
再说方才的话,若真说出来,显得多刻意?
贺悠蓉正打算体贴揭过,一旁的贺南初也跟着哽咽出声:“妹妹是觉得我得了王爷的青睐,嫉妒我,这才哭的。”
“父亲,我无心跟妹妹争什么,可若是妹妹能有本事得王爷青眼,我自是不会说什么。”
“也罢,从明日起,还是妹妹替我去王府学规矩吧,妹妹想要,便拿走。反正妹妹是家中宝贝,说什么是什么,不似我,没人疼爱.......”
贺南初说着,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一旁的贺悠蓉被她这操作镇住,瞬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这确实是她的心中所想,可就这样水灵灵说出来了?
她正欲辩解,贺鸣海瞬间板起脸:“蓉儿,你姐姐得了王爷的青睐,是你姐姐的本事,你若是觉得不服,可以凭本事,为何刁难你姐姐?”
“父亲,我没......”
“妹妹因何落泪?想必是在家里被惯坏了,觉得自己撒几滴眼泪,别人便会将唾手可得的机会让给你。”
“只是妹妹,我便罢了,若你这小家子气的做派传出去,那些人还不知道如何说咱们贺府呢。”
这话一出,贺鸣海更恼怒了:“蓉儿,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姐姐这般全凭你姐姐的本事,你自己没本事便罢了,还摆出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是想丢尽我的脸吗?!”
“一点儿规矩没有,还不如南初!真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贺鸣海冷声:“自今日起在自己院子里学规矩,你给她请个嬷嬷,若再这般没规矩,便家法伺候!”
他的女儿如何能这般没用,只哭丧着脸博同情,这辈子也就完了。
贺鸣海说罢负气离开,郑氏哭丧着脸追了出去:“老爷......”
贺南初正欲离开,却被贺奇胜叫住:“等等,你惹了事,这就想走?”
欺负了他的妹妹,还想安然离开?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然呢?三哥想怎样?”
贺南初顿住步子,脸上哪还有什么眼泪?
贺奇胜更恼了:“就知道你是装的,你心机如此深沉,根本不配做我的妹妹!赶紧给蓉儿道歉!”
“呵~谁愿意做你的妹妹?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
贺南初说罢没再想搭理他,转身要走,这次是贺奇宣叫住了她:“妹妹,你这般对蓉儿确实不该,一家人,道个歉也就过去了,这次只要你肯服软,我们就当不知道。”
他说着,面上虽和颜悦色,小小的眼睛里却眯着危险的光。
“二哥也这般偏袒二妹妹?爹爹教训的有何不对?遇到事情便哭哭啼啼,若是得罪了贵人,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也就罢了,今日不同二妹妹计较,有这流泪的时间,还不如早些跟嬷嬷学些规矩,省得到时候丢了贺府的脸面。”
说罢,贺南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贺奇胜瞧见贺南初这般,气愤不已:“二哥,看见没?这种货色让人如何喜欢?连蓉儿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贺奇宣眯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贺悠蓉哭丧着脸道:“二哥,三哥,你们别为我的事情跟姐姐吵了,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姐姐争什么的......”
“各凭本事,你就是没出手,若是出手,必定碾压这个贱人!”
贺奇胜见自己的妹妹眼眶红红,心疼极了。
贺奇宣柔声:“好了蓉儿,你听爹的话先回院子,这件事别放在心上。”
贺悠蓉点头,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原本贺奇宣也是无条件对自己的好的,如今也因为那个贱人变了。
贺奇胜不解:“二哥,你不是最疼蓉儿吗?怎么如今替那个贱人说话?”
“你还不懂?如今南初受到北靖王的偏爱,北靖王的人,如何能得罪?便是于她没有情分,也不可轻举妄动!你莫不是忘了,大哥是怎么教咱们的?”
贺奇宣也很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没办法,北靖王原本便是昔日战神,军营里自然有他的势力,若跟这个妹妹打好关系,他的仕途便不用愁了。
“二哥,怎么连你也变得这般市侩?就因为这个你让蓉儿受委屈?”贺奇胜不满其做法,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恼怒。
若真如此,他的蓉儿难不成便只能吃哑巴亏?
“三弟,你还是没长大,这家族荣耀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蓉儿那边,咱们私下哄哄,给她送些衣裳首饰便罢了,蓉儿最喜欢那些,不会怪咱们。”
“咱们贺家三兄弟,总不能皆碌碌无为,若全凭本事,何年何月才能出头?爹的考量是正确的,你也该收敛心性了。”
“日后莫要跟她作对了,最起码,保持表面和谐。”
贺奇宣说罢,拍了拍贺奇胜的肩膀,转身离开。
贺奇胜气结,却无可奈何,只能吩咐小厮:“去黑市买几条蛇,放到朝霞苑。”
另一边。
贺南初刚回了院子,贺奇宣便带着一匹料子首饰追了过来。
“二哥怎得有空来?”贺南初瞧见贺奇宣洋装意外。
她这二哥表面功夫做的,确实没法说。
但实际上最是脾气暴躁,如今这般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磋磨。
好在他的眼睛不大,每次笑着都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若是眼睛再大些,便能瞧见他眸底的不真切。
“咱们今日初见,这是给妹妹的见面礼,我的俸禄不高,妹妹莫要嫌弃才是。”
他说着,招呼一旁的赵二将东西放在桌上。
一块淡蓝色锦缎,倒是极雅致的颜色,上面绣着淡淡的祥云纹路,市面价应当几两银子,于他,当真是下了血本。
旁边还有一个首饰匣子,装着些素金簪子头面,也是雅致。
瞧着是费了几分心意的。
“多谢二哥。”
贺南初唇角扬起浅淡的笑,却并没有让贺奇宣坐下的意思。
贺奇宣也不恼,依旧神色如常:“妹妹喜欢便好,夜深露重,我便不打扰妹妹了,若妹妹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那抹暗色消失在月色中。
行至院中,贺奇宣听到草丛丝丝缕缕的声响,唇角的笑意淡去,转而眸中带着阴冷暴戾。
如此不识抬举,给她些教训也可。
思及此,顿住的男人转身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