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市是一个拥有众多电脑城的城市,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有三家。首先是太和电子城,它在石市的地位如同BJ的中关村或深圳的华强北,不仅规模庞大,而且客流量也是数一数二。这里不仅汇聚了各种品牌电脑及配件,而且还有众多商家,为消费者提供了一站式的购物体验。紧邻太和电子城的是乐天数码城,虽然它的面积与太和电子城相当,但在客流量和交易量上却远远不及。乐天数码城的存在,为消费者提供了更多选择,但其人气却始终无法与太和电子城相提并论。另一家值得一提的电脑城是百世电子城,它位于石市桥东区,尽管建成时间较晚,但因为地理位置和规模的原因,一直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尽管如此,百世电子城仍然在努力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希望能够改变现状。
太和电子城南与全国四大购物中心之一的东方城市购物广场毗邻,属石市最繁华地段。总建筑面积达10万平方米,是一座超大型电子卖场。因电子城位于民族路步行街核心区域,周边汇聚福兴阁服装市场、乐天数码广场等大型商场,形成华北地区重要电子产品和服装集散地,且距离火车站仅百米之遥,夜市经济活跃,夏季夜市营业至深夜,餐饮摊贩、街头表演等吸引大量市民聚集,所以此地人流量超大,鱼龙混杂,也是骗子和扒手们的活跃地带。
接到宋有道的电话时,张志强正坐在太和电子城门口的路边摊的吃着板面。像往常来这里时一样,不同以往的是这次面碗里多躺卧着一颗卤蛋和一片豆干。
想到两年前,张志强初来石市上学的第一天,曾特意向几个本市同学询问当地最有名的特色小吃有些什么,没想到获得的统一答案竟是安徽板面。他到现在不明白,石市的最有名的小吃,为什么叫安徽牛肉板面?安徽牛肉板面为啥没有在安徽本地发扬光大,反而在石市的任意一条小巷道都可以随意找到?
后经板面店老板赘述,大概缘由如下:
牛肉板面,曾用名安徽牛肉板面,源于安徽太和县的“太和板面”(安徽板面、太和羊肉板面)。20世纪90年代,大批安徽阜阳人北上打工,把太和羊肉板面带到了石市,为了符合当地人口味,太和的板面师傅就在熬制汤料时,将羊油和羊肉,替换成牛油和牛肉,逐渐形成了安徽牛肉板面。2024年7月14日,石市牛肉板面公用品牌发布会,以政府之力打造“石市牛肉板面”品牌。
板面价格依大小份而定,小份五元,大份七元,面又分宽面和细面两种,另外可加卤蛋、肉丸子、豆腐干、把子肉,当然会另收费。
张志强祖辈是地道的北方人,北方人大多爱吃面,来了石市读书后,这家伙几乎吃遍了各类面条,比如兰州拉面,赵县饸絡面,新疆拉条子,陕西刀削面,西安biang biang面,臊子面,油泼面,老北京炸酱面,韩国炸酱面……总之吧,是个能消费的起的面,都没放过。但自从和芳芳确定恋爱关系,张志强荷包大开,俩人在一起吃饭时,张志强自告奋勇承担了大部分餐费,张志强便开始做倒卖ic卡的营生,虽然牺牲了大把上网吧或恋爱的时间,但他却干劲十足。
话说张志强从太和电子城批发一些电话卡和手机周边小物件拿到夜市去卖,以赚取中间的差价,这样的买卖给他带来了甜头,也激发了他做倒爷的热情。他的胆量和野心,也随着和方芳的恋爱的热情高涨而越发敢于冒险。
“咱是法学专业的学生,你不是知法犯法吗?”宋有道一边端着啤酒往嘴边送着,一边说。
“这玩意儿它利大好卖,再说了,我有底线,只要从我手里出去的,一不卖给未成年人,二不卖黄盘,最多就是个音视频低质,影响点视听体验而已。”张志强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其实他内心跟明镜儿一样,只要他把这些盗版光盘卖出去,他就有被举报甚至被抓的风险,即使少量销售也可能面临行政处罚,经营额超过5万元或违法所得超过3万元,即达到刑事立案标准。
“没有想过万一被抓,怎么收场?往小的说,万一整个处分,记入档案不好办。”宋有道继续说。
“说现在这社会啊,大案看政冶,中案看影响,小案看关系,我这批货量小,撑死了利润也就几千块钱,就算点儿背,真那啥了,我这点儿事儿顶多找个关系的事儿。”张志强回说道。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做事情,咱们还是得考虑最差的结果,你是不是生活费遇到困难了?”宋有道又耐心地规劝着。
“不能瞒你,老宋,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以前我一人吃饭过日子,一个月三百多块就差不多了,可是这恋爱一谈吧,就不光是我自己吃饱的事儿了,咱总不能让女生掏钱吧,也不能每次都让人家跟着我吃面条,另外偶尔一起去爬山,逛个街啥的,这每月得花个百八十块的吧,……”
俩人中途又续了两瓶啤酒,十来个羊肉串。
几瓶啤酒下肚,俩人都有了微微醉意,张志强此时说话更少了禁忌,他看着眼前的哥们宋有道,问道:“你和青青真的不可能了?当初问你为什么分手,你也没说清楚,怕你心烦,就没多问,老宋啊,你要把我当真朋友,你就说说。”
宋有道叹了口气,淡然说道:“我这样的情况配不上青青,在我爸出事之前,我们因为异地,越来越爱吵架,可我真不会吵架,只好沉默应付,她反而更生气,多次提出分手,后来我爸的事儿出了,我没有告诉她,我怕我的心情影响她,也怕她介意,可有一天,她竟然告诉我,她已经和其他男同学好了,……”
“那你们就这么分了?你们不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吗?到现在满打满算,差不多三四年了,不能这么几句话就分了吧?”张志强说。
“或许吧!她总是感觉我变了,其实我觉得我俩应该都变了。”宋有道说话时仍然是一贯的平淡作风,他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也不想无视外部环境导致主观因素的发生了变化,他的脑子里飞快闪动着一个个关于青青和自己争吵的画面,争吵的主题,从最初的回复信息不够及时,打电话不够积极主动,见面时间太少,到后来在忠诚度方面的互相怀疑。
宋有道已经懒得去思考了,他烦了,他觉得争吵实在没有意义,或许继续搞好自己的课业,搞好文学社团工作,再把生活费自己解决掉,其他的问题也就自己迎刃而解了。
宋有道说到这里,沉默了几秒,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被张志强捕捉到,张故意拿手里脾酒瓶去碰了一下宋有道手里的那瓶,宋有道回过神儿,继续刚才的话题,“她说有一个家世不错的男生正在追求她,她痛经的时候,那个男生经常给她送止痛药。她觉得那样的人更适合她。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分手!”
张志强见宋有道比自己醉意多几分,便借故去洗手间的空档,去前台结了账单,三十个串,六瓶雪花啤酒,105块。老白烧烤店老板娘见张志强是熟客,态度甚是随和亲切地说:“一百块好啦,见你们经常过来的。”张志强笑笑,结了账,嘴里却暗自嘀咕了一句:一个星期的餐费没喽!
俩人从大排档晃晃悠悠朝着学校走去,经过建华大街时夜市正热火朝天,人声喧嚷,附近十里八乡的大学生都喜欢在这个夜市逛荡,扒吃扒喝,另外就是淘货,什么二手书、光盘、玩具、北京动物园流行的衣服、中日韩餐、小萌宠、小手工艺品甚是繁杂,而扒手们此时也正是活跃,他们的目标是初来城市乍到的大学新生们,他们没有社会经验,对城市的治安状况认识不足,又沉醉于夜市上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儿,常大意的把手机和钱包随意放置在衣兜和背包,结果导致几乎每晚都有警车停在路边,然后例行公事般做着笔录,听一脸茫然地学生讲述自己的手机和钱财如何消失的经过。他们绘声绘色,甚至手足无措,生怕错过一个环节有描述疏漏,就会警察破获案件,殊不知,在这个片区警察眼里,他们描述的都是如出一辙的故事而已,大差不差的是当事人对事件的表达能力。
俩人穿过汹涌的人潮,从正门拐进了校区,却都没有回寝室睡觉的打算,张志强看了眼手机,时间是9点25分,离寝室落锁还有35分,俩人又坐在甬路旁的树下散酒热,不多时,张志强接到了女友方芳的电话,俩人约在方芳寝室楼下见面,宋有道则独自回到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