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力整整一分钟,棠西咬着牙,把浑身的火焰一股脑全砸了出去。
刹那间,火焰窜起,把十米高的瀑布整个裹住,半个湖面都烧了起来,蒸汽“轰”地炸开,腰间的链子被熔断成两截。
棠西抬手撑着石沿,从蒸汽里钻出来,火红的翅膀一点点展开,扇动时带起热风。
因为被折磨的原因,棠西浑身骨头缝都在疼,可翅膀还能扇,还能飞。
她的眼睛在湖面上扫来扫去,盯住那本《攻击雌性精神识海》,咬着牙飞过去,爪子指尖抓住书,猛地拐向天空。
飞出去两公里,棠西不再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而是一头扎进密林,蹲在地上蓄力,比刚才更久,释放时的疼像要把她撕开。
火焰往四周涌,烧得密林冲里啪啦响,眨眼的功夫,方圆两公里全成了火海。
棠西站在火里,大口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拼命吸气才没瘫下去。
海岛上的海风一直在吹,卷着火焰往更远的地方烧。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棠西抬脚踢断旁边烧着的树干,又拔掉脚边的燃草,清出块空地,蹲下来,在火光里翻开那本书。
书泡了差不多十天,字迹居然还清清楚楚,就边角有点潮。棠西皱了皱眉,没工夫细想。
书里记着不少攻击雌性精神识海的办法,阵法、秘术、毒药,写得明明白白。
她手指翻飞,翻找白雾的解药方子,翻到中间,眼睛一亮——找到了!
心突突跳,她赶紧盯着方子记,一边记一边想背包里的东西,数了数,缺的真不少。
棠西咬着唇,琢磨着怎么补这些药材。
用自己的血炼药行不行?白霜的解药能不能转成这个?她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火光烤得她脸颊发烫,浑身都红了。
另一边,火还在烧。火太大了,就算有白雾挡着,祝江也一眼看见了,眼神瞬间冷下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棠西放的,可这么大的火,三星的能耐根本烧不出来。
承渊也看见了,跟着祝江上了图书馆顶楼。
承渊大致测了测火势范围,又调了监控回放,沉声道:“按火鸟族的火焰术来看,这至少二十级。她之前才十级,正常练,再过二三十年也未必能到。她才用了几天。”
祝江眼神一紧:“她是不是记起了前世的秘法?”
承渊点头:“只能是这个原因。”他眼里映着火光,忽明忽暗。
他料到她会变强,没料到这么快。现在还能控住,可不知道她会用多久时间去恢复重明的力量。真到了那个临界点,他们五个一起上,怕是也摁不住。
不同于承渊的担忧,祝江笑了起来,眼里闪着光:“好得很,她记起来的,越来越多了。”
但下一瞬,他一拳砸在墙上,“轰”一声砸出个窟窿,声音冰得碎裂:“受了这么多罪,她还敢逃!”
祝江转身就往下走:“你指挥灭火,我去抓她。”
他要让她知道,逃跑的代价有多大!
火还在烧,棠西知道岛上全是监控,背完书上的内容,她不敢停,边烧边往别处挪。
烧着烧着,棠西回到了掉背包的地方。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背包,地上只剩点焦痕。
八成是祝江让人捡走了,说不定就在溯洄图书馆。
棠西捏紧手心,心里天人交战——要去把图书馆也烧了吗?
那样肯定立刻跟祝江撞上。她现在的火焰术,多半还打不过他。
可找不到背包,她也逃不出去。
正纠结着,树林里传来狗叫,“汪汪”两声。
棠西心里一紧,四处张望。很快,一只狗从火缝里窜出来,背上还驮着个包。
棠西眼睛一亮——是她的背包!
狗在她面前停下,尾巴摇得飞快,不断的哈着气。
棠西盯着狗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是普通的边牧狗,不是兽人狗种,无法变换成人,才松了点劲。
她在狗身上摸了摸,没发现监控,又闻了闻,没毒,这才把背包取下来。
打开背包一看,棠西愣住了——东西没少,还多了好些。
大致一翻,多出来的,正好是她缺的那些!
有人在帮她?
狗扯了扯她的裙子,棠西低头,狗抬起了爪子,爪子底下好像夹着东西。
她小心握住狗爪,从底下撕下来一张字条。
看清字条内容,棠西浑身一震——是破解雷霆结界的方法!
字条上写着阵眼的位置,说只要摧毁了阵眼,结界就破了。
她把字条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只有灰味和……狐狸的味道?
狗身上怎么会有狐狸的味道?
棠西顿时想起了自己的第二个兽夫,白澈。他就是只狐狸。
棠西对这破解阵法的内容顿时起了疑心。
他们五个兽夫,应该是一伙的吧?白澈会这么好心帮她?
突然旁边传来呼痛声,和一声闷声,像是被火烧到了,然后倒在了地上。
棠西赶紧把字条藏好,背上背包,盯着四周。是祝江的人追来了?
狗缩在她身后,也警惕起来,却没再叫,像是看懂了她的紧张。
棠西往声音来处看了看,没见着人。刚要走,一个人影从灰烬里爬了起来。
棠西心一揪,体内的火焰开始翻涌,随时准备动手。
那人刚站起就摔了下去,看来伤得不轻,可很快又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转了个圈。
火光里,棠西看清了他的脸。
一瞬间,棠西的脸唰地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心里的恐惧,比昨天祝江说要抹杀她时,还要厉害得多。
这些天的紧绷和恐慌,在这一刻全涌上来,让棠西头一阵发晕,天旋地转。
这时候,对方也看见了她。
他捂着流血的胳膊,激动地朝她跑过来,喊着:“棠西!”
他弯腰躲开燃着的树枝,踩着烧断的木头,冲到她面前,大口喘气,眼睛泛红,一把抱住了她。
棠西身体僵直,完全没有见到熟人的激动,只有恐惧。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晏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晏安一个人出现在这儿,白色西装又破又脏,身上还有伤。
头上的结界还在,这结界,晏安也不可能破解。所以他肯定不是自己来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被抓来的。
是因为她,被抓来的。
棠西不敢深想,祝江把他抓来干什么。要杀了他吗?还是想用晏安打头阵,逼她低头,让她彻底屈服?
她要是宁死不屈,是不是还要再给她送熟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