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身上有和医院后墙相同的鳞片碎屑。”
火凰说,“但量很少,更像是蹭到的。”
苏清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正想离开,巷口传来脚步声。
“请等一下!”
两个穿志愿者服装的年轻人快步走来,腰间别着能量探测器,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抬手示意:“我们是长城外围志愿者队伍的,刚才看到你的身手,请问是哪个基地的候选者?”
他们的肩章上绣着“三阶”标识,应该是刚入队不久的新兵。
苏清婉收回目光,淡淡道:“自由候选者,二阶。”
“二阶?”矮个子男生眼睛一亮,“难怪你能这么轻松制服地痞?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我们三阶就不能像你那么轻松了。”
“好了,严肃点。”高个子拍了他一下,对着苏清婉严肃道,“这里不安全,刚才生化组检测到镇中心有精神干扰残留,你既然不是长城入围者,就快点走吧。”
“精神干扰?”苏清婉捕捉到关键词,“和之前的深海鱼异种有关?”
高个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迟疑要不要告诉对方。
但旁边的那名男子却没那么多顾虑,见苏清婉也是候选者,从口袋里掏出个平板电脑:“喏,给你看这个,别外传。”
屏幕上是几张现场照片。
第一张是死者的特写。
和滨河路的死者一样,内脏被掏空,皮囊完好。
但经过了精密调查,发现死者的脖颈处有个细小的针孔,边缘凝结着冰粒。
第二张是医院药房的照片。
货架上的镇定剂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着针管,针管里残留着暗青色的液体。
第三张最诡异,是个穿病号服的老人,坐在病床上,脸上带着和刚才志愿者一样的僵硬笑容,手里却攥着半片暗金色鳞片。
“这老人是幸存者。”
那人低声说,“被发现时就坐在那笑,问什么都不答,探测器显示他身上有精神干扰残留,但没检测出异种能量。”
苏清婉盯着照片里老人的笑容,指尖微微收紧。
莫名的,她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那笑容和志愿者、地痞回头时的眼神,以及先前那群志愿者带给她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像是被同一股力量影响着。
“这些死者的针孔,”
苏清婉指着照片,“是异种留下的?”
“不清楚。”
这时候,高个子暗骂了那人一声,随后摇头说道。
“生化组说针孔里的冰粒能量和玄冰人鱼同源,但更稀薄,像是……被稀释过的。”
“而且镇里失踪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很少,只有最开始的那位,以及少数的几个,像是有选择地捕猎。”
“对了!”矮个子突然插话,“姐,你刚才遇到的地痞,是不是穿件黑夹克?”
“我们刚才也看到他了。”
“在医院后墙鬼鬼祟祟的,喊他还跑。”
苏清婉心中一动:“他身上有鳞片碎屑。”
“鳞片?”高个子脸色一变,“难道他和异种有关?我们得赶紧汇报!”
他刚要拿通讯器,远处突然传来警报声!
“呜——呜——!!!!”
装甲车的喇叭响起:“紧急通知!镇西发现大量精神干扰源!所有人员立刻向安全区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高个子脸色大变,对着苏清婉急道:“快走!我们得去支援了!你也赶紧走吧,这里真的不安全!”
两人快步跑向镇中心。
探测器“滴滴”作响,越来越急促。
苏清婉站在原地,眼中仿佛隐射着先前平板电脑上的照片。
针孔、镇定剂、僵硬的笑、稀释的异种能量……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隐约能串起来。
可仔细深想起来,仿佛又什么都搞不懂。
那个完美体,有这种能力吗?
“主人,精神干扰变强了。”
火凰的声音带着警惕,“我感觉周围的某些生命气息在变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苏清婉抬头望去。
街道上的人更少了,剩下的人都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抬头看她,脸上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幻觉。
她沉默片刻。
旋即快步走向东边的安全区。
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地痞跑走的巷口,有个穿志愿者马甲的女生正站在那,对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阳光落在女生脸上,她手里的矿泉水瓶反射出冷光。
瓶身上印着的生产日期,2028.5.12。
而今天,是2029.5.13。
苏清婉眸色微沉。
这到底是错觉,还是这群家伙真的有问题?
望河镇的“人”,苏清婉收回目光,旋即离去。
望河镇的空气里,消毒水的刺鼻味压过了阳光的暖意。
苏清婉沿着街道缓步前行,战术靴踩过散落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拉着卷帘门,只有几家便利店开着缝,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却听不到往日的叫卖声。
“张婶,你家孙子找到没?”
“还没呢……刚才志愿者说镇东头发现几个孩子,我去看看。”
“……”
街角传来两个妇人的交谈,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
苏清婉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见两个裹着厚外套的妇人正往东边走,手里攥着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孩子笑得眉眼弯弯。
她收回目光,指尖在战术手环上轻点。
手环的扫描界面跳动着绿色光点。
那是人类的生命信号,密密麻麻遍布全镇,却异常集中在镇中心和东边的临时安置点。
“主人,生命信号太规律了。”
火凰的声音在耳畔中响起,化作一道微光落在苏清婉的肩头,“虽然我不是人类,但你们人类的情报告诉我,正常情况下,灾后逃生的人四散寻找亲人,会这么集中吗?”
苏清婉眸光越发幽冷。
她也觉得不对。
但没有证据能证明。
她沉吟间,走向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卷帘门只拉到一半,她弯腰进去,货架大多空了,地上散落着几个矿泉水瓶,瓶身上的标签沾着暗红的血迹。
“有人吗?”
她轻声问。